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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诗文集（第三卷）《情觅别境》
山城子 著
第三辑
顶针诗链
小 序
一组《相爱之诗》捧在手上
初开的葵花放射大朵的光芒
女孩儿单独地伫立在森林
伫立在她美丽的爱的信仰
八首小诗活泼地牵着手儿
结成的顶针玉扣儿呈链的模样
我说送给我好吗？她没回答
还在她的青纱帐里跃马扬鞭
2005-8-24
顶针诗链 33
小序 33
1、相爱之诗 35
此刻 35
孩子们的小脚 35
单数的心 36
眼睛闭上 36
多么像 36
某某家阳台 37
唐朝 37
我的唐朝 37
2、“五、一 ”节这天
这天 38
悲哀 38
登岸 38
草地 39
草 39
童年 39
3、走过立夏的大地
大地 40
开花 40
呵护 40
路旁 41
村庄 41
4、走出笼子
笼子 41
大漠 42
遥远 42
陪伴 42
跳动 43
5、起于高考
高考 43
古道 43
风景 44
渴望 44
尾声 44
6、虚拟漂泊
漂泊 45
界限 45
空间 45
流淌 46
甘甜 46
7、睡在清晨
晨梦 47
找不到门 47
等你 47
黑夜 48
不见了 48
8、醉，或者不醉的酒
酒后 49
何必曾相识 49
唯一的欢乐 50
网络 50
坐坐 51
不会逍遥 51
进行整理 52
没有余额出书 52
1、相爱之诗
——步诗人安琪同题（含小标题）诗链
此 刻
此刻夕阳照红了我家的窗子
照红了我小小的打字间
也一定照红了我的脸
我红着脸读安琪的《相爱之诗》
我真的红着脸
其实，早在晚春四月我已读过
那时，刚接到老皮寄来的今年
第一期《顶点诗刊》
那上，有我飘落的两枚黄叶儿
两枚黄叶儿没有了水份
没有了水份很干渴
我开始寻找流经的山泉
很近，只隔一页薄薄的文字
就听到一片哗啦啦的响声
看到跑得很欢的孩子们的小脚
孩子们的小脚所以跑得很欢
是因为后面有爱的注视
是一种可以执着一生的爱呀
我体会过那种亲切
亲切撒着欢的孩子们的小脚
孩子们的小脚
孩子们的小脚围住我
不是此刻，是十年前的一个早上
记不清那天爱人什么事很急
一定把她的孩子们交给我半天
这事儿很严重
那不是一些孩子，是她的心
对于她的心，我只能百般呵护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认真
我要认真地讲一个故事
认真地讲《卖火柴的小女孩儿》
孩子们的小脚一齐跺起来
说不要不要！我们老师讲过了
我说要不就讲个《红孩妖》吧
说不要不要！我们老师讲过了
唉唉……我这教高中的老师
应付不了幼儿班孩子们的小脚
脚再小，啪啪跺起来也是复数
我声音再大，也是个单数
我突然想到带他们到草地玩吧
复数都乐了，也乐了单数的心
单数的心
返回此刻，单数的心很寂寞
明天开学，我再也不能去上课
其实课堂是个很快乐的地方
也是个很年轻的地方
离开课堂就离开了年轻和快乐
离开了“使劲灌一些风”的
“大地亲爱的孩子亲爱的孩子们”（安琪语）想一想
不由我——不把眼睛闭上
眼睛闭上
眼睛闭上的时候感觉很热
很热的液体悄悄地滴下两行
眼睛张开的时候感觉很湿
很湿的目光盯住打开的电脑
我决定打一首“顶针诗链”
同自己过不去——步诗人同题
小孩子不高兴的时候
都很任性
我多么像个小孩子
多么像……
多么像
一行行诗被我打出来
多么像一行行座位上的学生
我说都活泼起来吧
但不要跳上某某家阳台
某某家阳台
某某家阳台用海蓝封起来了
我家阳台也用海蓝封起来了
隔着两重海蓝
相距很近也什么都看不见
列车已经开进看不见的地段
列车已经开进隐私的地段
当这个地段归为历史的时候
才可以公开。比如唐朝
唐 朝
唐朝公开了李世民逼父退位
唐朝公开了武则天杀子篡位
唐朝公开了明皇与贵妃的事情
唐朝公开了淫乱了的宫闱
一个好端端的唐朝何必公开？
一个盛世的唐朝何必公开？
一个万方朝拜的唐朝何必公开？
但，尽管公开了我也还是爱
爱李白杜甫白居易那些仙和圣
爱孕育无数精品珍品给了后世
也给了我的唐朝啊！我的唐朝
我的唐朝
我的唐朝在一本厚厚的书中
书中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
每逢风清月白星稀的时候
我就在草地摆上几坛老酒……
2005-8-25
2、“五、一”节这天
这 天
这天城市很热很热
这天景点很热很热
这天“黄金”处处泛着亮彩
高原的风，例外
我家的阳台，例外。但
我还是将孤独锁在家里
与小狗犬犬出走
想及夭折的另一只（叫汪汪）
就有些淡淡的悲哀
悲 哀
悲哀是淡淡的
无奈是淡淡的
一切放在时间里都会变淡
比如“五、四”
声已渐远
比如“五、卅”
血迹已干
没干的是东海
湿漉漉的海风
正在登岸……
登 岸
我与小狗犬犬的岸
并不遥远。游过一路阳光
就到了一片树林。有一只
黑背白翅的小雀迎接
它说：请到树上来吧
树上都是绿色食品
这儿的思想还没被污染
小狗犬犬摇着尾巴说
是的！我嗅得出来的
还有眼前这片草地
草 地
小狗犬犬像离弦之箭
四腿长毛像滚动的黄云
掠过大片大片五月的天
五月天三叶草花期正盛
像一层雪花落于碧毯
它们的花期很长
从三月接力般开到十一月
我不明白这样执着的花
为什么只能算作草？
草
草赖有风而扬香
风凭借香扬而爽
更爽的是几个农家的稚童
一开始就从草地进入
我视线。视线焦点
是被编制的三叶草花环
三叶草说：编吧编吧
我们的花儿都愿意
被编进孩子们的童年
童 年
很切近，又很遥远
遥远得，恍如隔世
切近得，像在昨天
哦！我挎篮子挖苦菜的
童年；跟着二哥去拔
豆子根根当烧柴的
童年；没了父亲，看着
妈妈她哭干了眼泪的
童年……哦！哦！我
惨淡而又丰厚的遗产
2005-5-1
3、走过立夏的大地
大 地
农民正在收割自己的汗滴
我与妻来寻找儿时的记忆
风与太阳从不同的角度关照我们
心已经在野菜上融化
很清新的苦味透过悠远的时空仿佛回到老家
老家的马铃薯应是刚刚放叶
那时，母亲恨它们不能一夜
长大。哦！
这里的一垅垅，正在开花
开 花
这个动宾式双音合成词
比它任何一个同类都美丽
而形象到马铃薯也不卑微
连体的花瓣儿捧一点金蕊
金蕊正在慢声慢语说话
说别碰伤我正在积累的地下茎
是的！你们的地下茎有许多
芽眼。那是很紧要的事情
就像，我们身体积累的许多
生命。当然要经心呵护
呵 护
立夏的大地呵护万物生长
被呵护的稻苗等待插秧
挖得野菜呵护我们的胃口
苦味儿比甜味儿更有营养
太甜的环境，只孕育脆弱
艰苦的氛围，才滋养坚强
我们正是凭着苦味儿
从北方一直坎坷到了南方
回目，瞥见的是
许多金银花儿开在路旁
路 旁
路旁的灌木丛上
攀满的金银花正在扬香
一簇簇，一枝枝，一朵朵
那金的是不是妻
那银的是不是我
或者，那银的是小伙儿
金的是姑娘。太遥远了
旧时风光。多少次我们
双双走在故乡的小路
曾欣慰了母亲的村庄
村 庄
返回时经过一个村庄
一对年轻人攀在樱桃树上
熟透的樱桃点点红如胭脂
很想买一斤却将阿赌遗忘
听一句脆亮飘落下来
走到家门就是尊贵的客人
不怕甜，两位可随意品尝
这话，打开窗子一样敞亮
来黔，我已经无数次感慨
世上，毕竟谁，慷慨善良
2005-5-6
4、走出笼子
笼 子
一直与小老虎们关在一起
整天与它们嬉戏
与它们嬉戏是我的工作
甚至也是我的生活
愿意看它们吃饱后舔爪
或者是相互假装地撕咬
有时我也参加进去
被它们欢乐地扑倒
它们嫌这笼子太小
总想咬断铁栏出逃
被咬断的是它们的牙齿
鲜血流出嫩嫩的口角
管理员看出
我对它们的眼神
把我从笼子里赶了出来
走出笼子，我仿佛
走进了无聊的
大漠
大 漠
我不是旅行者
更不是探险的旅行者
我来到大漠
纯属梦游
许多弧线在眼前晃动
成为干渴的警示
心中的绿洲忘在了来处
来处已被风沙弥漫
只能向前走
惦记那柱孤烟
却连一丝影子也没出现
唐朝已经离得
遥远
遥 远
今世注定没有来世遥远
那是我遥远的思念
谁等我在来世
在擦肩而过的人中
夏日里摇曳于水面的小荷
开在雪地里的蒲公英
滑落天边的小彗星
还是云端飞来的
那只孤雁？
许多意象都归于朦胧
孤寂需要孤寂的
陪伴
陪 伴
儿子提回一部笔记本
我有了很新鲜的陪伴
妻与电视的对话声音很大
我这里总是默默地进行
语言动化为指尖的舞蹈
不真不美的跳跃
可以任意涂抹重来
深夜，妻已浸在梦香里
我这里依然火热
声音已经变得很清晰
听得见我生命的
跳动
跳 动
跳动是生命的鸣奏曲
频率快或慢也都会是一生
我将一生拿在手上打量
前面的底色大多已经发黄
好在我的时间多起来了
可以做一些复原的工作
另一些工作，是将后面的
弹拨，换上更明丽的色泽
2005-7-26
5、起于高考
高 考
将花季推进云里雾里
推进热浪里，煎熬
鲜嫩的花瓣儿纷纷飘落
司马迁说何以不考传记文学
李白说何以不考律诗
说咱们走吧
还是回到唐朝和汉朝
金银或似金似银的留在枝头
成为货币或假钞
珠宝流落荒野
任其埋没于衰草古道
古 道
夕阳薄暮。衰草连天
站立着年轻的弘一大师
那时还不是弘一大师
衣袂飘飘。惆怅的心情
陪伴一曲沉郁的音乐
深邃的目光
削开层层叠叠的旧址
装满山河大地滚滚流来的壮丽
一滴泪，凝于眼角
心疼你后来的足迹
竟将艺术教育的大创造割弃
忍听那位日本女郎的撕心裂肺
合十于佛家
坐成一道永恒的风景
风 景
大暑过后的第九天
某城依然有高温的紫色警报
黔中大地
天然成诺大的空调
窗风凉得很舒服
闲看刘再复于香港与人闲聊
十六年的游子归来
心有一半已敞开于高速楼群
另一半，半掩《性格组合论》
依然揣着渴望……
渴 望
目光穿透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
看见下面发芽儿的小草
他们用柔弱发黄的声音频频地呼喊
说老师能否帮助我们搬掉
惭愧之情顿然湿透了我的全身
我只能将我自己搬掉
如何能够搬动庞大的沉重
尽管是一套效度很低的量表
只能在渴望中等待或消磨时日
饶不开的一个历史范畴
此时正在走向尾声……
尾 声
我的尾声在电脑上演奏
音符在二十七年间来回奔跑
那是三十五岁时的邂逅
走在一起就无法分开
太迷恋于花季的氛围
整天在馨香中开辟新的栈道
一把刀碰伤了自己的许多部位
从未顾忌鲜血的流淌
现在坐下来查找一下
皱褶的地方该咋样抚平
在落幕前持续地甩一甩袖子
依然是浓郁的花香……
2005-8-1
6、虚拟漂泊
漂 泊
许多真实的故事不是虚拟
他们的身体为奔波而时时转移
历史不断地制造漂泊的悲剧
忍看杜工部客死于岳阳之船
寒风夹雪弥漫了他一生的遭遇
游魂孤单，至今不得归去故里
凄凄惨惨戚戚是谁的悲吟
回望故乡故事已经无力嗟叹
一束金色的黄花凋零在江南
有家本当归，有土本当还
何以踯躅踌躇苦伴寂寞而无眠
泪眼没法模糊许多的界限
界 限
界限横七竖八刻画了许多
家里依然界定不出第三个空间
于是我出走于广漠的虚拟
让情感漂泊在眼花缭乱的站点
每一次驻足都必须湿足
湿淋淋地走进才可以发表声音
不同的声音也会摩擦而起火
烧得面红耳赤后很想当哑巴
所以不回头是可以继续努力
挤出一点温情的缝隙去暴芽儿
每朵花都认真开成自己的颜色
并企望能被自由宽松地接纳
更企望颜色与颜色之间
不再有明显隔膜的粗线
让人与人之间的链接形成
一个自由呼吸的审美空间
空 间
我的空间只有十二个立方
却可以无穷无尽地徜徉
徜徉是褒义的漂泊之代称
也是逃逸孤独的理想广场
可以看精卫在神话里填海
有兴做几颗石子的帮忙
或者坐上夸父的车子
替他掌一段鞭子去追赶太阳
追得过急超越了十个世纪
还给他鞭子我钻进未来参观
既然现实的一切都已司空见惯
不如走进幻想令人目眩
幻想太好难免不让人悲从中来
欲落泪就飞回久违的故乡
母亲坐守油灯想念早逝的父亲
我去陪伴妈妈把眼泪流淌
流 淌
流淌是液态最执着的漂泊
河流都在寻找自己的海洋
被大漠吸干的塔里木是个意外
大多一如我们的黄河与长江
不要说自己找不到归宿
只要你的足底不舍弃既定方向
遭遇断崖可能是个极佳的机会
君不见黄果树瀑布飘逸的模样
即或一辈子流不出大山又何妨
就努力平静成一眼清醇的山泉
总会有游人的脚步走近留连
躬身掬起亘古的芬芳与甘甜
甘 甜
超薄皮的小西瓜甘甜得柔软
八戒不会品尝一口连皮吞咽
烤熟的大红薯甘甜得焦香
性急的李逵一口被烫破舌尖
味觉的甘甜尚须得法
精神的甘甜毕竟如何地体验
每当我轻轻地击打键盘游走
一丝丝感觉就在过程中间
2005-8-8
7、睡在清晨
晨 梦
梦在回笼觉里是一首朦胧诗
漂浮在里面像仙境一样迷离
一切都荒唐得合情合理
有人挺起一面爱的旗帜
那旗帜仿佛就是陌生的自己
许多漂亮的云朵前来追逐嬉戏
我无处可逃——不知为什么要
逃避？也许我没有这般经历
经常在梦里躲避的一个地方
是某个城市某个小区的住宅
说那是我家的另一处新居
跑过一层楼又一层楼找不到门
找不到门
门是通过人为障碍的路径
不属于自己的门大多都锁着
但我的门从来都是敞开着的
人们来来去去都很方便
也许我一直都没有醒来
今天再也寻不到它的踪影
我的门你漂泊到了什么地方
我在将醒未醒的路面等你
等 你
你是谁我并没有确定或认定
但我一直都在朦胧中等你
心不是很急迫也不是不留意
人世间的事都是可遇不可期
擦肩而过时记下了你的眼神
多年后就长成了美丽的琥珀
隔河相望时我总是如沐春风
没有桥没有船也一样欣喜
等的过程是一种孤独的幸福
许多想象的空间比现实美丽
实在没有把握你什么时候来
也不知道是在白天还是黑夜
黑 夜
黑夜永远是我思维的天下
许多虫鸣是我构思的抽象画
不必拿到北美或西欧去展览
只高兴在自己的心里张挂
最动情的一张是蟋蟀鸣叫图
就在童年家里锅台的缝隙里
整夜整夜地叫着“干柴细米”
但不是颂歌，而是渴望……
妈妈柱杖而来飘散着白发
说孩子咋几十年也不回家？
家里的灶堂又要断炊了
我迎上前去妈妈却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的故事都藏于梦里
打开梦里的箱箱柜柜不可任意
许多碎片从钥匙孔里逸出
捡拾起来大多是昔日的泪滴
不是泪滴的也都不见了
小伙伴们追逐疯打在雪地
或沿着电架子寻找撞死的鹌鹑
拿回家给妈妈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切都不见了，儿时的世界
还有那时没称为花季的花季
我的脚步在沮丧中依然徘徊
本来醒了，也不愿意走出梦外
2005-8-24
8、醉，或者不醉的酒
酒 后
与李白喝得太多
走出来已不知道是哪朝哪代
一种飘浮的感觉
空前地自由自在
堵心的事情都跑到爪哇国去了
看什么都会发笑
笑街道上的人们都装模作样
真实的只有树上的小鸟
我问小鸟她为什么这样孤单
她掉下一滴泪很是难言
我说不必说了
相逢何必曾相识
何必曾相识
何必曾相识的人们太多
他们如今都快活地居住在网络
急切地想与之交流
家中的笔记没有宽带奈何
先记下此时的情怀
有什么不可以慢慢地说
小狗犬犬在门内手舞足蹈地迎接
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格外活泼
我倾心的朋友都是什么状态
只能在诗歌中捉摸
与诗交道的人都很真实
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欢乐
唯一的欢乐
所以唯一
是因为我脱离了我挚爱的生活
迎面飞来致意的笑靥
曾是课堂上心灵的依托
无法忘记眼神的微妙交流
那是两代人错误的邂逅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接受之后只能坦然于洒脱
听着摩托声已渐行渐远
我怅然又快乐的心渐趋释然
该去的都去了
眼前只剩下网络
网 络
很切近又很遥远
离开你我已无法正常地生活
凭借你我才不会老去
但我从来不会冒充一个小伙
特愿意与我称兄道弟
我会一下子年轻许多许多
即或不能见面
只要心在那又有什么
短时间的结识印象很深
呵护我就像老师对待学生
我不知道我应当如何感激
只能常到“家里”坐坐
坐 坐
坐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四下里有太多的惦念
没有惦念的日子肯定很难熬
因此我注定不会逍遥
不会逍遥
逍遥早被庄子申请了专利
我的专利是孤独地看守自己
老伴儿她不进入我的世界
她今年喜欢上了制作拖鞋
她的制作超乎寻常地精致
灵感总能把娴熟的技巧驾驭
一花一朵心裁别出
很像古典诗词中的警句
我常常贴到她的身边
希望能从中得到艺术的迁移
她说精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标准是能给眼睛带来喜欢
我是个教授哲学的老师
不知哲理怎么悄悄向她跑去
我忘记我究竟在看守什么
赶紧回到我的小屋进行整理
进行整理
需要整理的积沉实在太多
横躺竖卧在我的回沟皱褶里
三个单位上班四十三年
起于东北止于西南
哈市的师傅在沈教我车削
精密管子接头是飞上天空的活儿
活儿一直在云端隆隆地飞着
我只能在地上平实地走过
汗水浸泡着青春
泡成咸菜疙瘩依然是家徒四壁
家电是遥远的西方童话
小车开进开出只在上层建筑
我一直跻身于经济基础
断炊的日子共和国也很苦
三个儿女他们肯定不堪回首
曾忍看改行教书的父亲嚎啕
两手空空地走过
说不清我到底能整理出什么
贫穷也许是巨大的财富
至今也没有余额出书
没有余额出书
出书一直是我清贫的奢望
两部专撰只能拆零于校刊
报章上的心血点点滴滴
断续的剪贴于纸已经超过十集
好心的出书老板打来电话
我只能委婉地回复谢意
资本的原始积累触目惊心
我不想充当被贩卖的黑人奴隶
出了书又能怎么样？
还不如天天沉醉在亲爱的网里
熟识的名字打个招呼问个好
退休的日子平静而美气
2005-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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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8 19:03:29
